纽约“硬核”救灾：负责火灾善后的可能是黑老大
紧急事故善后行业在美国是个不起眼的行业，从业者们主要负责在火灾发生后，帮助住户进行善后，对房屋修修补补。他们并不直接参与救灾，但每一场火灾都是他们潜在的业务来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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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纽约时报》最近报道了一件神奇的美国社会新闻：纽约市布鲁克林、皇后区和斯塔顿岛，这三个行政区域的火灾善后业务，居然被一位“黑老大”垄断了。
贾蒂克·史密斯，在2019年时年仅33岁，但他已经开始走上属于自己的巅峰。刚刚因为毒品犯罪而出狱的史密斯，充满热情地投入了一份新的工作。他整夜坐在车里，监听着紧急信息收音器，力求成为第一个抵达火灾事故现场的人。
别误会，史密斯不是去灭火的，那事是正儿八经的消防员或者私人消防公司干的活。史密斯本质上是个在火灾现场跑销售的，他受雇的公司名叫“第一反应”（First Response）。史密斯在赶到现场后，会和同事们混进消防员的队伍中，他们穿着印有“第一反应”字样的红色运动衫，看起来就像是消防员队伍的一部分。史密斯会伺机寻找失火住宅的房主，比如那些穿着拖鞋睡衣，神色紧张的住户，并让他们签下一份份合同。史密斯还会告知客户，自己的服务不用额外掏钱，都能走保险。
没过几年，史密斯已经成为了火灾善后行业的精英。地方检察官表示，史密斯重塑了行业生态。至于为什么是检察官来描述的，那是因为史密斯干回了老本行，用帮派暴力为行业赋能，大大“改善”了其他从业者们的环境。根据法律文件，2020年5月“第一反应”公司的员工，在友商的仓库里殴打了友商的老板。史密斯还对此事拍照留念，检察官介绍这是“第一反应”公司的一贯作风，殴打行业竞争者，录制小视频或者照片并在行业中传播，以警告他人。同样的事情在2020年11月也发生了一次。
2021年史密斯向六家竞争公司的员工发出言语威胁，“我们这里有一群13岁的孩子，想搞个大新闻，我会给他们一把枪，让他们杀了你和你全家”。2021年5月，史密斯在皇后区一起火灾的现场，向前来竞争的同行使出了一记锁喉……
史密斯的暴力威胁行为数不胜数，但也确实让“第一反应”公司获得了行业垄断地位。他们给友商上了规矩：在自己管事的地盘上，每个月前十起火灾的单子，必须是“第一反应”的，之后其他公司才能介入，而且还得向“第一反应”上缴部分收入。而史密斯作为公司的核心员工，他获得了硬汉的名声并拿到了12.5万美元的年薪，妥妥的美国高收入群体了。
史密斯曾是臭名昭著的黑帮“血帮”的成员，该帮派成立于1972年洛杉矶，是一个主要由非裔美国人建立的帮派。帮派成员杀人放火无恶不作，并且在五十多年间，在全美多地建立了支部。而出生于1984年的史密斯可谓是“年轻有为”，2005年就因为对未成人实施性犯罪而入狱，获释后又在2014年因吸毒再次入狱。
2019年史密斯受雇于“第一反应”后，迅速召集旧部，带着以前一起溜大街的弟兄们“奔赴火线”，将纽约市三个行政区的火灾善后行业的蓝海，打成了一片“红”海，并且告诉了从业者，谁才是这条街上的老大。当然，最后史密斯还是东窗事发了，2021年“第一反应”公司遭到了举报，2022年史密斯被捕。曼哈顿联邦最高检察官对此事的描述是，帮派分子混入并接管了一家公司，然后接管了一个行业。
不过，史密斯本人在被捕后，倒是对此事有着不同的描述。他声称，自己才是暴力的受害者，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制止暴力。他将火灾善后行业描述为一个本就充满暴力竞争，狗咬狗的行业，只有硬汉才能生存。而被史密斯威胁过的从业人员也表示，这个行业需要秩序，因为行业画风好似“狂野的西部”。
虽说这条美国社会新闻很神奇，但它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了美国基层治理的混乱，某些行业的秩序建立在物理意义上“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”。史密斯暴力活动的区域主要是纽约市治安不那么好的布鲁克林、皇后等行政区，而在核心区曼哈顿，也是治安最好的富人区，除了出庭受审外，他是混不进去的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史密斯的故事是少有的美国底层“成功学”，就是靠打在黑灰产里创出一片天地，赚到不错的收入。而出现这种现象的本质原因，还是美国的基层治理衰退。如果政府无法提供治理，那么民间自然会出现各种提供秩序的“充满活力的社会团体”。
